第44节(2 / 2)

督主,好巧 七杯酒 3612 字 22天前

虽然陈选侍倒霉让她心情好了点,但是才走了会儿心情又一下子低落下来,德善园才死过人,水井肯定是没法修了,她在外面吭哧吭哧磨蹭了会儿才进了司礼监,一边在心里祈祷着督主不在,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她一回去就见督主伏案看着折子,见到她便问道:“事情都办完了?”

四宝想到阿桂的惨死,心头微微一叹,绷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答道:“没办成,有人在德善园投了井,那边正在处理这事儿呢。”

在宫里扛不住寻短见的事儿也不算少见,陆缜唔了声便没再多问,抬眼看见她一脸局促,比两人初相识的时候还显得不安,他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微凉的指尖堪堪触及四宝的手背,她就慌得胳膊一颤,想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却被他不轻不重地压住了。

四宝不自觉咽了口吐沫才道:“早上见到那尸首形状骇人,奴才受了惊吓。”

陆缜自然不信,顺着她手背慢慢往上,在敏感柔嫩的手肘内侧来回轻抚,贴近了轻笑一声问道:“骇人?有多骇人?”

阿桂的尸首在眼前格外清晰起来,四宝身上毛栗子一下子炸起,下意识地想要拧开头躲过他的凝视,却不留神把柔嫩的脸颊送到他唇边。

对于送上门来的美味,陆缜自然不会跟她客气,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了吻:“四宝乖,亲亲就不怕了。”

四宝:“…”怕,怕死了哦!tat。督主我求您正常点好吗!

虽然明知道美人督主有毒,但见到他这样风流多情的做派,她还是止不住地红了脸,冷不防右边脸颊也被亲了一下,他伸手在她被亲过的地方慢慢摩挲着,含笑道:“一下不够就再亲一下,现在还怕吗?”

四宝:“…”

这样简直让人招架不住!她心念一转,决定还是开诚布公地谈谈试试,她退后几步挣脱开他的手,噗通一声跪下了,杏眼望向督主,脸上堆满恳切:“奴才一直分外敬仰督主,只想安安生生地伺候您,绝不敢生半分逾越的心思,还请您看在奴才一片赤诚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陆缜是何等玲珑心肝的人物,怎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他只道她说这番话,是因为被亲生父母抛弃,对人格外提防,他思忖片刻,沉了沉心才道:“我独许你逾越。”

四宝简直愁死,嘴角发苦,低头道:“奴才不敢。”

陆缜看着她弯折的一段脖颈,强忍住轻吻上去的冲动,啜了口茶告诉自己对四宝要耐心些,再耐心些,这才放下茶盏缓缓道:“此事日后再说,你先把差事当好。”先哄着小东西安心留在司礼监,免得她又胡乱抖机灵。

四宝又不是傻子,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她也不可能逼着督主答应以后再也不对她动旁的心思,算了,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她深吸了口气,压住一脸的苦逼,低声道:“是。”

陆缜看她一眼:“你先下去吧。”

四宝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心里又开始噼里啪啦盘算起来,得想几个招儿备用才是。

她最近对任何不在司礼监的活动都格外热衷,就原本可以五六日一去的内书堂,她都三天两头跑去听课,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五六天,她终于等到一个机会,宫里有几口井修缮的材料要她出宫采买,她领了牌子正准备出宫,督主那边就传话过来:“正巧督主也要出去,你就跟督主一道儿出宫吧,路上还能伺候着。”

四宝苦逼兮兮地应了个是,硬着头皮走到督主的马车旁边,低声道:“督主,奴才伺候您上车。”

陆缜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冠带,半笑不笑地看着她:“亏你还记得你是我奴才,当真是不容易啊。”

四宝知道他这是讽刺自己这些日子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她干巴巴地道:“您玩笑了,奴才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呐。”

成安不知道两人究竟有什么问题,只知道督主最近心情不大好,司礼监好些人被他寻住错儿就是薪俸减半的狭长。他左右看了看,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算了减半就减半吧,好歹能给司礼监省点钱。

陆缜斜睨她一眼,踩着马凳就要上马车,没想到那四脚的矮凳一条腿竟然松了,他一踩上去凳子腿儿就从中间断开。

众人都吓了一跳,未曾反应及时,四宝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扶住他,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搀着他的手臂,惊声问道:“您没事吧?”

成安把矮凳拎起来,见上面的木头都起了裂纹,他给气的够呛,一转头就去训斥那准备马车的太监的茬儿了。

以陆缜的身手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儿,不过是身子歪了歪就站直了,连姿态都一如既往的优雅,见她一脸惊色未定,脸色出奇地缓了缓,又看见她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适意,面上还是淡淡的:“不是说要当我的好奴才,不敢生出逾越之心吗?怎么竟这般轻薄放肆,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奴才的?”啧,小东西果然还是心里在意他。

四宝:“…”

啥叫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今天算是明白了,她忙不迭收回手,有理说不出,脸涨的通红道:“方才奴才是一时情急…算了,您先上马车吧。”

陆缜微微哼了声,这才抬步上了马车,趁着四宝没回过神的功夫,突然问道:“方才是什么感觉?”

四宝脱口道:“挺弹韧的。”说完就:“…”

陆缜笑了笑,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四宝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四宝一路上都坐的离督主远远的,等被送到了地方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她先用最快速度把宫里修缮水井的事儿处理好,然后去沈华采住的宅子里找他,沈华采见四宝主动上门颇为惊喜:“哥,你怎么过来了?”

四宝来不及跟他叙旧,摆摆手道:“我想在宫外租个房子,你买房的时候应该找了不少牙人吧?有靠谱的没,给我介绍一个。”

四宝的a计划就是先慢慢疏远,直接跑路她肯定是不敢的,没三天就得被锦衣卫抓回来,她原来只能住在宫里,住的地方几乎就在督主隔壁,但是现在权限比较大了,不光能在宫外居住,每个月还有固定的假期,只要一有空她就住到宫外来,久而久之没准督主就熄了这份儿心思——当然当务之急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要是还不行,就只能启动b计划了——假装自己在宫外买了个良家的对食,她当时没答应倚绿,主要是怕宫里人牵扯太多,虽然她思量周全,但是不到逼不得已,她实在不想走这一步啊!

她捋完了计划又有些心烦,就算没有隐瞒身份的事儿,她对督主也只有忠心二字,旁的从来没想过,就这么被看上了真是够头疼的,简简单单的上司下属关系不好吗?这算什么,我拿你当上司你却想睡我?!

沈华采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忙,又笑道:“我嫌京里的牙人好些都不靠谱,怕买到牵连不清的宅子,所以没敢交给他们联络,这房子是赵兄帮我找的,他们家在京里做房产生意,你要是想租房,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他。”

四宝犹豫,她不怎么想欠别人人情,但事急从权,她自己找房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于是点点头应了,沈华采见她一脸着急,干脆带着她到了赵清澜家里。

四宝路上给赵清澜和鹤鸣各买了些吃食礼物,等到了赵府,赵清澜最近正在思量鹤鸣的事儿,心绪烦闷,但礼数却十分得体,笑了笑:“沈兄是华采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不过小忙而已,这么客气做什么?”

四宝把东西递给他:“一点吃食而已,让赵兄见笑了。”她抽出一包刚出炉的糯米桂花糕:“这是给鹤鸣的,她一直爱吃这个。”

赵清澜心头又有些发闷,不过他也不是幼稚小儿,还是让鹤鸣出来和四宝叙叙旧,四宝发现鹤鸣竟然能想起当初的一些事儿了,又惊又喜道:“鹤鸣,你想起来了?”

鹤鸣摇了摇头,继而点了点头,颇是灵俏地一笑:“自打上回见了你,我零零碎碎能想起一点来。”

四宝还想再问,无奈赵清澜办事实在是太过利落,已经叫了手下管事带她去看房,她今日不是沐休,出宫时间紧张,她只得抓紧时间跟了出去。

赵清澜在她走后,捻起一块糯米桂花糕递给鹤鸣,怀着一种微妙而隐秘的心思,小心问道:“这是沈兄买的,你…喜欢吃吗?”

鹤鸣接过来吃了,两颊微微鼓起,点头笑道:“喜欢。”

于是小赵同学又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