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茫然地端着两个盘子, 而冰魄银针已经越过他走了, 走了两步回头不耐烦地说:“你扎根在那儿了?走啊!”
“···抱歉。”他苦笑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其实苏驰的房间离得并不远, 奈何就是弯弯绕的比较多,愣是把的场静司给绕晕了,他还没法用自己的式神找路,想来是主人设了什么禁制,他只好抓瞎。
“从这里上楼就是了。”冰魄银针站在楼梯下面,伸手指了指上面。
“多谢。”的场静司抬脚就要往上走,却听苏驰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冰魄银针,你上来一下。”
紫发男子身形一僵,眼神里似乎有些惊惧,的场不由自主地想着苏驰是不是对这人做了什么,否则对方也不至于吓成这样——明明刚才比他还趾高气昂呢。
“怎么,我叫你你不肯应?”那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冰魄银针咬了咬牙,转过来踩上了台阶,一脸苦大仇深地跟着的场上了楼。
苏驰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面,似乎正在忙工作,手边趴着红毛狐之助,它因为等级权限比花丸狐之助要高,办事有效率,所以很是受苏驰看重,不过花丸的付丧神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它跟五虎退的小老虎们趴在一起晒太阳了,似乎是苏驰让它去调查了什么事情。
“哦呀,居然还给我带了果盘来,真是贴心。”与第一次见面的剑拔弩张不同,苏驰竟然还对冰魄银针笑了笑,好像当初一言不合就要掐死他的人不是她似的。
“哼。”冰魄银针冷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刚做完内番累得很,没工夫跟你弯弯绕。”
“嚯,胆子倒是不小,吃过亏还敢跟我发脾气。”苏驰轻笑一声,倒是没有动怒,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狐之助滑软的毛:“关于咱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今日狐之助从时间政府回来已经跟他们问清楚了。”
“什么意思?”冰魄银针蹙了蹙眉。
“是这样的冰魄大人。”红毛狐之助被摸得呼噜呼噜,但公务在前,并没有耽于享乐,强打起精神甩了甩尾巴来跟冰魄报告道:“在下去时间政府的中华办事处问了问您和审神者的身份重合问题的缘由,对方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因为中华刀剑这边的原型大多数在历史当中遗失了,只有后来现世的一些文学作品记录下了各位的存在,所有的形象都是人类猜测出来的,而中华政府帮助各位重现人世的条件是脱胎于那些文学作品的——也就是说您和审神者大人的确都是冰魄银针,但审神者大人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那位,而您是文学作品中的,并不存在真假的关系,二位都是真的,只是出处不同罢了。”
“我是赤练仙子本身手中拿的那个,”苏驰勾起嘴角:“后世有人无意间将江湖上的事件记载下来,你是书中的那个,真若论起来,你我还算是亲缘关系,倒不是真品和赝品了。”
“不可能!”冰魄银针显然没法接受这个结果:“我分明也是主人的随身暗器,怎么就变成了书里的,那不成虚幻了吗?”
“随你信不信的,总之我这儿是要翻篇儿了。”苏驰懒洋洋地用手支着下巴:“你我之间并不冲突,你也不是虚幻的,怎么也是误打误撞的史料记载,真实存在的,只是你我的出身不同罢了。再者,你若不服,记得自个儿在她手下之前都经历过什么吗?”
“我——”冰魄银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确是没什么在那之前的记忆了,他所识得的主人仅仅是赤练仙子一人。
“在成为冰魄银针之前,我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苏驰微微一笑:“在暴雨梨花针之前,我是唐朝的一名司礼官,我在世间的痕迹,远比书上记载的多,而你没有之前的记忆,你只有书上写出来的那些,所以,你我相同也不同,我不再计较身份上的区别,你也不用计较自己的身世了,狐之助说得很清楚。”
“···”冰魄银针哑口无言,他本是个很计较的人,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计较的理由了,因为他连自己的存在都搞不明白。
“你自己回去想想吧,若是不明白,尽管去找银缕拂尘,但归根究底,你们都是一样的脱胎于文字。”
这回冰魄银针难得没有发表什么不满,他浑浑噩噩地出了房间,的场看着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总觉得这人会从楼梯上失足摔下去。
“那么就来说说你的事情吧。”苏驰拍了拍狐之助的身子,这事她并不想让时间政府知道,虽然狐之助们现在都对她表现得服服帖帖,但毕竟是受到时间政府制约的物种,她还是不想多生事端。
红毛狐之助会意,站起来蹭了蹭苏驰的掌心,然后“噗”地一下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一缕青烟。
“大人对鄙人的委托有何打算?”的场静司在苏驰跟前站了半天,终于找着机会走上前去把果盘放在她的桌子上,神态颇有几分恭敬。
“没什么打算,”苏驰插起一块桃子放进嘴里,有点含混不清地说着:“将因果了结了罢了,如何欠下就如何结清,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