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等所有的猴子都离开,地上的果子早已堆成小山一样,红红绿绿,全都是能吃的。

荀久眨眨眼,望向扶笙,眸中有惊艳之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扶笙莞尔,并没有说如何征服这些猴子,反而延续上一个话题,“你说得对,刚才有那么一刻,我的确是想过要把这些猴子全都杀光,可后来转念一想,你如此贪吃,倒不如让它们给你多摘些果子。”

荀久托着下巴,“唔……刘权会控蛇,难不成你会控猴?”

扶笙听她提起刘权,面色顿时沉下去不少。

荀久见状,赶紧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无所谓。”扶笙突然自信地扬起唇角,“反正他早晚还得叫我一声姐夫。”

荀久一边用手指梳理着还没干透的长发,一边听着他这表面一本正经实则酸不拉几的话,一时抽了嘴角,“你胡说什么呢?”

扶笙抬眸看她,眼尾轻轻上扬,“本王与姑娘有过肌肤之亲,难不成姑娘无需本王负责?”

荀久翻了个大白眼,“我记得你说过本姑娘清白还在,你无须负责。”

“哦。”他道:“那么姑娘玷污了本王的清白,这笔账怎么算?”

荀久捡起一个果子就朝他扔过来,“无耻!”

扶笙很轻易地就接住了果子放至一边,抬头看了看天,他收起玩笑心思,凝肃道:“今天晚上会下雨,我们得趁现在赶紧搭棚,否则晚上肯定避免不了被淋湿。”

荀久无奈地朝海里望了望,哀怨地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或许明天。”扶笙答。

荀久双眸一亮。

“或许明年。”他又道。

荀久顿时垮下脸。

扶笙继续道:“又或许……永远都走不了了。”

荀久撇撇嘴,“我就不相信金尊玉贵的秦王殿下能在这种荒无人烟,环境恶劣的地方待得下去。”

荀久这句试探,接得极其自然而又隐晦。

可扶笙是什么人,自然一听就知晓了她的话外之音。

瞳眸骤缩,扶笙迅速垂下眼睫,眉心一团阴翳,唇瓣紧绷成一条直线,周身气息在一瞬间寒凉到极点。

荀久甫一见状便知闯了祸,触及了他的禁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忙着解释。

扶笙已然抬头,面色黯然凄怆,隐有悲愤之色,但被他尽力压制下了。

“你真想知道我的那些过去?”他幽邃的双眸紧紧看着她。

荀久能从他的眼眸里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影,然而更多的却是他眼底那些翻腾的黑雾,带着压抑而沉闷的疼痛。

这样的扶笙,让她感到心疼而又无可奈何。

毕竟,他不愿提及的过去是禁忌,却也是一直牵引着他心绪的不定时炸弹,时不时会炸他一下,让他无法自控。

“别说……”荀久压低嗓音,随后淡淡撇开眼,强装出笑意,“谁没有一段过去啊,再说了,没有谁规定人类不能拥有自己的**不是么?”

扶笙怔怔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荀久。

荀久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不是说了要搭建棚子么?”

扶笙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地上一株干枯的小草上,淡然开口,“自我记事开始,魏国王室的人就一直用母亲威胁我们姐弟俩。”

“等等……”荀久打断他的话,面露疑色,“魏国王室?”

扶笙轻轻颔首。

“什么意思?”荀久更加疑惑,“你和女帝怎么会和魏国王室扯上关系?”

扶笙再一次因为震惊而抬头看她。

荀久觉得莫名其妙,“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不知道这些很奇怪么?”

“我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知晓本朝秦王和女帝是出生于魏国的人质。”

扶笙的语气不轻不重,不疾不徐,轻飘飘而又淡如烟云,可对于听众荀久来说,就好像一记惊天闷雷劈中了身体,以至于她石化在原地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扶笙得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对那些事一无所知。

他没接着往下说,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是因为这个不堪身份看不起他愤而走人从此远离他鄙视他还是会因为这样的不堪而同情他、怜悯他、可怜他?

荀久拉回神智,答:“可以,这很励志。”

扶笙:“……”

他方才在心中想过无数种她有可能表现出来的反应,却唯独没料到她没有轻蔑,没有看不起,更没有同情与怜悯,只有语气平淡的六个字。

“人不能选择出身,却能选择用何种方式走出自己的人生不是么?”荀久眉梢一挑,“小王子与小公主在异国他乡受尽欺凌,最终奋起反抗终于破茧成蝶飞出另外一片太平洋,这样的故事虽然老套却经典,为何说它经典?因为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道理,而等这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却没有小王子和小公主那样的魄力和毅力去冲破阻碍。”

末了,荀久莞尔一笑,眸光亮晶晶看着扶笙,“你很伟大,不是么?”

头一次听到这样圆滑的论调,扶笙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话接得很顺溜,“我也有同感。”

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