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
此刻听到扶笙说昨天澹台引会中招与他腰间的零陵香有关。
季黎明的第一反应是,子楚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偷窥他们!
“不用谢我,你可以回去了。”
扶笙说完,“嘭”一声关上房门。
外面季黎明皱着眉,“喂!你们不是今日启程去岷国吗?”
扶笙凝神听了听荀久均匀的呼吸声,对着外面道:“今天走不了,明天。”
季黎明气得跳脚,早知道这两个没良心的今天不走,那他干嘛大早上就跑来吹冷风啊!还受气!
狠狠踹了房门一脚,季黎明哼声道:“既然你们不走,那我们走了,燕京可还一堆事儿呢!”
“等等!”听到季黎明要走,扶笙顿了脚步,转回来重新打开门,这一次敛去了之前的玩笑心思,凝了眉目,“你们来的时候,女皇陛下状况如何?”
“也就那样。”季黎明摆正了脸色,“不过你放心,有我大舅兄和姜易初在,便是她再虚弱,也不可能受到外界一丁点儿伤害。”
“嗯。”扶笙淡渺应声,“你回去以后,务必全城戒严,魏国蠢蠢欲动,我担心他们会趁着女帝怀孕期间发兵开战,一旦魏国提前开战,我人身在岷国,无法兼顾两边,燕京的事,就全权拜托你了。”
季黎明轻笑,拍了拍扶笙的肩膀,“别忘了,你我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外敌来袭,我这个一品武将自然是拼了命也会为国出战,为你出战。”
扶笙沉吟片刻,微抬幽眸,“如若可以,不要伤害顾辞修,他是被逼的。”
季黎明面露为难,“我当然知道他是被逼的,可是战场无情,我放过他,谁来放过燕京城内的数十万百姓?”
扶笙默然,好久才道:“我已经派了瑾渊去魏国,相信以他的能力,定能在短时间内将容洛救出来。”
“瑾渊……”季黎明捏捏下巴,片刻后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雏阳君府上的那个花和尚?”
扶笙点头。
季黎明咕哝,“他有那么大本事儿吗?”
“将容洛从魏王手里救出来,绰绰有余了。”扶笙道:“眼下宫义要疗伤,商义随着雏阳君去了齐国继位,徵义去了冰火湾,羽义成了蜀国的王,秦王府需要角义看家,所以我只能让瑾渊去。”
季黎明有些不赞同,“你就不怕雏阳君会生疑吗?”
扶笙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齐缙公才薨逝没多久,兰祭作为世子继位,然而他并没有任何政治经验,雏阳君作为兰祭的叔叔,他有责任好好辅佐这位新君,只怕,雏阳君还没有那么多精力来关注瑾渊去了哪里。”
扶笙这么一说,季黎明终于放下心来。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可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从袖袋里将装有潘龙珠的小锦盒递给扶笙,季黎明嘱咐,“这东西收好了,来之不易啊!”
扶笙睨他,“去一趟齐国,潘龙珠和美娇娘双收,你该是心中偷着乐才对,何必作出与我苦大仇深的样子?”
季黎明恨恨磨牙,“你我自然是有仇的,你们晚一天去岷国,就代表我和引儿的婚期延后一天,我这都到嘴的肥肉了,若是因为你们俩而飞了,我跟你们没完!”
扶笙收了季黎明递来的锦盒,准备撵他出去。
季黎明突然蹦出一句话,“都这么久了,表妹竟然还没有怀孕的迹象?”
扶笙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很快了。”
季黎明笑嘻嘻,“那你们赶紧的,希望四方平定的时候,能见到你们家的宝宝平安降世。”
扶笙有片刻晃神。
季黎明瞧出他神情不对,立即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废话太多。”扶笙回过神来,直接下逐客令,“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子楚,你个没良心的!”季黎明望着已经紧闭的房门,再次抬脚狠狠踹了一下,“我来了这么半天,竟然连杯茶都舍不得招待我,我看你是除了这身皮囊,内里全都黑透了!”
扶笙懒得理他,径直抬步往里间床榻边走去。
荀久还在熟睡,香汗淋漓过后的她看起来疲惫极了,双眼紧紧闭着,面色红润如将落的晚霞。
扶笙在床榻前坐下,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眸中神色复杂难言,幽光流逝。
*
卯时不到,季黎明和澹台引就完全收拾妥当骑上马出了城门。
澹台引一直绷着脸色,整个人都笼罩了一层阴寒气息。
季黎明很自觉,知道她还在怪他,所以自动走得远远的,防止被打。
“昨天晚上称病没有出席宫宴,今天不辞而别,季黎明,你不要脸我还要!”澹台引见他刻意躲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在御景园,他们俩找到银红朱砂的时候,秦王和秦王妃并不在现场,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天生对香味敏感,所以没多久就反应过来是季黎明腰间的香囊与银红朱砂的香味相交产生了作用。
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这一切都是季黎明设计的!
为了不在王宫丢脸,她只好称病不去宫宴,回到驿馆之后将季黎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季黎明全程茫然,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被她当做出气筒,他乐意之至,所以乖乖耷拉着耳朵被教训了好几个时辰,等她骂得差不多了才笑嘻嘻抱住她,让她别气坏了身子。
澹台引又好气又好笑,拿他全无办法。
“引儿,你还没消气呢?”季黎明打马走过来,笑得春光和煦,“来来来,你要打要骂,尽管来,我受着!”
澹台引死瞪着他,“你走之前,到底有没有和蜀王打过招呼了?”